走出街頭:從方圓平安棧到租下自己的房子

在平安棧的生活:重新建立穩定與規律

入住方圓平安棧後,阿宏的生活第一次恢復「秩序」。

過去八年的街頭生活,使他總處於高度警戒——淺眠、驚醒、物品不見、天亮後又必須強迫自己工作。但在平安棧,日子突然有了規律,有了呼吸的空間。

他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,準時搭車到台北地下街工作。下班後,他習慣先吃晚餐,再回到平安棧洗澡、休息。這樣的生活模式穩定持續數週後,他的體力與精神狀態明顯改善,走路的步伐也變得沈穩。

社工在每週的關懷對話中愈來愈清楚地感受到——
當一個人終於不用害怕夜晚,他才真正有力氣去想明天。

安全住所帶來的第一個改變:他開始存錢

在街頭時,他常因睡不著、物品被偷、環境不安全而讓生活開銷不斷增加;要買新的鞋子、買新的衣服、買新的便當。生活看起來花得不多,實際卻像一個無底洞。

但在平安棧,有一張自己的床、固定的盥洗空間、堅固的門、可上鎖的置物處——那些街頭無法提供的「基本條件」反而讓他的生活費用降低。

在穩定的環境下,他開始第一次真正地存錢。

他不是存大筆金額,而是一點一點累積。社工每次問他:「最近還順利存錢嗎?」
他總是輕輕笑著回答:「有啦,有慢慢在存。」

不是樂觀,而是踏實。
只要環境讓他能站穩,他就會努力向前。

租屋的想法慢慢形成

某一天,在例行關懷時,他主動提到了租屋的想法——「如果能再租個房子就好了,有自己的地方比較安心。」

那不是隨口說說,而是一種經過深思後的願望。

社工接著與他討論實際的可能性:
・每月可負擔的租金
・距離工作地點的通勤需求
・弱視者行走安全(是否有陡梯、光線是否足夠、動線是否清楚)
・是否需要電梯或一樓房間
・租屋市場能接受的合理條件

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,「租房子」不是想想而已,而是一件可能發生的事。

他自己找到房子:那是屬於他的一種勇氣

幾週後,他突然在平安棧對社工說:「我找到租的地方了。」
不是我們帶他去看,也不是我們替他處理,他自己利用休假時間,慢慢地、一步步地確認環境是否安全、光線是否足夠、地點是否能負擔。

他用弱視的右眼,一次又一次確認門框高度、房間動線、光影的變化。
當所有條件都確認後,他才告訴我們。

對弱視青年而言,一個房間能否居住,不只是租金問題,而是關乎「能不能安全生活」。
而他在一切還沒說出口之前,就已經先把這些考慮都處理好了。

簽約那天:他再次擁有一把「自己的鑰匙」

簽約那天,他的神情帶著明顯的緊張,不是害怕,而是一種少見的慎重。
那是一個無家者重新站起來時常會出現的表情——
「我真的可以,再次擁有一個家嗎?」

志工陪他確認租金、條件、房東資料。當房東把鑰匙放在他手上,他握得有點用力,因為那不是鑰匙而已,是八年來人生重新拼回來的一塊重要拼圖。

搬家那天下雨:我們帶著生活用品去家訪

搬家那天台北下著雨。我們帶了一些生活用品:衛生紙、洗髮精、牙刷、牙膏、長安浴寓手作洗衣精、衣架、臉盆、浴巾、睡衣。
東西不多,但足夠讓房間有「生活即將開始」的感覺。

他站在小小的套房中央,慢慢掃過整個空間,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夢。

我們坐下來與他聊入住平安棧的感想。他有些哽咽的說平安棧讓他在下班後能安心休息,第一次覺得「身體可以平靜下來」。正因為有那段休息,他才有力氣重新規劃未來。

離開前,我們問他:「你有帶鑰匙嗎?需要我們幫你把門關起來嗎?」
他握著手裡的鑰匙,語氣前所未有的篤定:「我有帶,關起來吧。」

門關上那一刻,是他第一次從「自己的家」送客。

這不是戲劇性逆轉,而是真實生活的前進

方圓平安棧沒有讓他瞬間脫離困境,也沒有創造奇蹟。
它做的是——讓他在最脆弱的時候,有一段能休息、能恢復、能重新站穩的時間。

這段時間讓他重新擁有:

・一張床
・一段穩定的睡眠
・一份能維持的工作
・一筆不多但持續的存款
・一個可負擔的租屋選擇
・一間願意接納他的房子

對很多人來說,這些都是平常生活;
但對他來說,這是得來不易的起點。

現在的阿宏,每天依舊五點半起床,踏實地去地下街上班。
唯一不同的是——他再也不是從街頭出發,而是從自己的家出發。

一段支持,讓青年從街頭回到人生軌道

阿宏並不是特例。
他只是「被接住後能成功往前走的其中一位」。

在方舟協會的服務現場,我們看見許多像他一樣的無家青年:
他們願意工作、願意努力、願意生活,但在沒有家庭支撐的情況下,一次意外、一場疾病、一份薪資被拖欠,都可能讓他們短時間落入街頭。

他們不是選擇流浪。
他們只是臨時落難。

而長安浴寓與方圓平安棧,正是在他們跌倒與重新站起來之間,補上最重要的那一段。

邀請你,和我們一起讓下一個青年有機會回家

每一筆捐款,都是在為臨時落難的無家青年補上一段支持。
讓他們能像阿宏一樣——
從街頭走向安全,
從不安走向穩定,
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。

你的支持,是他們重新出發的起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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